粉墙好看,黛瓦当然也好看。粉墙有种在底层的感觉,平起平坐,与我辈亲切。黛瓦看起来就没有粉墙方便,要抬头,或者俯视。在苏州不能老抬头,苏州人讲礼,老抬头会让人觉得骄傲。以至我于黛瓦终究讲不上,对粉墙似乎还能一说。
年代的长短,位置的阴阳,雨痕,树荫,藤影,人家的气息,夜与昼,都会使视线之内的粉墙和而不同,尽管它们都是白的,却白得千变万化。我走过一些地方,也见过一些粉墙,比较起来,还是苏州的粉墙最幻。这种幻,除了“年代的长短,位置的阴阳”等等因素之外,我想还有一个因素不能忘记——这就是黛瓦。
黛瓦在粉墙头上不露声色地一压,粉墙的白就白得从容、谦虚、内敛、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