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昂头吸气,看见头顶的天空低得像一只推将下来的手。我又游了起来,似乎是想摆脱它的压顶之势。我想回到布兰达身边去,因为我又不安起来了——这担忧没有根据,对吗?——如果我在水里待得太久,回去时她可能早就走了。我懊悔没有把她的眼镜带走,这样她势必要等我领她回家。我知道我是在胡思乱想,在这样漆黑而陌生的地方是很容易胡思乱想的。我是多么想在池中呼唤她啊,然而这样做她一定不会答应,于是我强制自己游完第三圈,尔后是第四圈,但当我游到第五圈中途时,我又一次感到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怖,瞬息间想到自己的毁灭,那次我一游回来就紧紧地搂住她,比我们俩想象的还要紧。 “放开,放开,”她笑着说,“又轮到我了——” “不,布兰达——” 然而布兰达还是去了,这次她似乎永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