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痛苦的、需要陈述的人,其实远比陈述痛苦的骗子们多;但因为骗子们更煽情、更动人,所以通常能感动人的是骗子。 而更多口齿不灵便,只能默默将痛苦压在心底,十成里只能倾吐一成的,却遍布我们周围,可能就是我们的父辈,可能就是我们老去的邻居,但因为他们的羞涩或习惯,于是他们的痛苦甚难被发觉。你去问他们,很可能问出一些骇人听闻的故事,看见他们精神上疮痍满目的疤痕,胜过虚构的传说,但他们却会笑笑说,都过去了。因为在漫长的、对精神痛苦不加过问的人生里,他们习惯了这样的默默自愈和小范围内分享,于是也就这样过去了——某种程度上,他们才是沉默的大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