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后来她在德国上空某处心想,盯着身旁的皮革座椅——她父亲待他的鬼魂是多么好啊。
窗外也有鬼魂,鬼魂在冬日欧洲的同温层里,只要她放任眼睛失去焦距,零碎的画面就开始浮现。她母亲在上野公园,九月阳光下,是一副虚弱的面容。“白鹤,久美子!快看,是白鹤!”久美子望向不忍池,什么也没有看见,连个白鹤的影子都没有,只有几个肯定是乌鸦的黑点跳来跳去。水面光滑如丝绸,颜色似铅,浅淡的全息画面在远处一排射箭隔间的上方隐约闪烁。但日后久美子将在梦中无数次地看见白鹤;有棱有角的折纸白鹤,材料是成片的霓虹灯,僵硬的闪亮大鸟,游过母亲用疯狂造就的荒凉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