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有乐趣。寒冷刺骨的夜里,她瑟瑟发抖地躺在棉布床单下,对着烛火阅读广告,都是她从办公室的旧报纸上剪下的。她收藏广告,把它们贴在剪报本上。有一则广告尤为美好,彩色照片展示着一个开着口的瓶子,里面装着一种护肤霜,显然不是给如她这般的女人皮肤准备的。她又犯了那个改不了的恶习,眼睛不停地眨呀眨,只把这东西想象成珍馐:这乳霜让人胃口大开,等她有钱了,一定要买一瓶。管它皮肤,管它什么,她要把它吃掉,就在瓶子里用勺舀着吃。 她缺乏脂肪,机体干枯,就像半空的袋子,里面盛装着面包渣。时光流逝,她却只成为了以原生态存在的物质。也许只有这样才抵抗得了一次不幸福然后自怨自艾的巨大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