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书小时候最喜欢玩“石屋里的和尚”。我听他讲的津津有味,以为是什么有趣的游戏;原来只是一人盘坐在帐子里,放下帐门,披着一条被单,就是“石屋里的和尚”。我不懂那有什么好玩。他说好玩得很;晚上伯父伯母叫他早睡,他不肯,就玩“石屋里的和尚”,玩得很乐。所谓“玩”,不过是一个人盘坐着自言自语。小孩子自言自语,其实是出声的想象。我问他是否编造故事自娱,他却记不得了。这大概也算是“痴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