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地穿过错综复杂的坟间小道,偶尔还得从坟丘上翻过,人高的芭茅随着夜风,发出沙沙的响声,萤火虫没了,纺织娘也不叫了。她将披在身上的破衣服紧了又紧,为越来越冷的夜轻轻拢了细眉。
白天那里多了一个新土丘,吹吹打打、哭哭闹闹地折腾了很久。她不得不躲得远远的,以免招人白眼。
招人白眼……这是她宽慰自己的话,事实上,是恐惧和厌恶。这里谁人不知,她是死人生的孩子,守坟人养活的鬼娃?守坟人死了,无人再守,这里就成了乱葬岗,她也成了无依无靠的游魂。
抓起新坟前祭奠用的馒头,她狠狠咬了一口,两天来除了野草根和水,没进一点其他食物,冷硬的馒头入口,便是极致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