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安静地躺在床上,他终于安静了下来,他那颗一生都在浮躁与狂暴中跳动的心脏,确实像我母亲说的,我父亲从没这样慈和过,他甚至在微笑,但那并不是我收拾出来的功劳,是他最后终于学会了微笑。
我很平静,我妈也很平静,生关死劫,这数年看了多少?
我问我母亲:“妈,我以前问过爹一句话。我问他有没有为我骄傲。”
我的母亲看着我的父亲,我知道,平静归平静,她的心灵和生命也随着那个厮守一生的人去了。
我母亲说:“去打仗之前问的吧?你刚走他就说了。仗打完了我们才知道你去了打仗。”
“爹怎么说?”
“你爹说,每时每刻。”
我轻轻亲吻了父亲宁静的额头。我走了出去,拿起了扫帚,地上又有了落叶,我弯下腰开始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