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眼前一片漆黑。过一会儿,才能发现自己置身于怎样夺目的光亮里。世界被太阳照着,要多灿烂,有多灿烂。
操场上晒着肉肉的床单,褐黄的尿渍隐约可见。肉肉经常“画地图”,作品在全体小朋友面前展览。他的自尊心不受伤害,才睡得这么香。
我似乎从幼儿园就开始锻炼自己。把话梅糖摆在前面,却尽力不看它。忍不住了,把它拿到鼻子底下嗅一嗅,又酸又甜,真好闻。再把它放回去。我喜欢这么自我折磨,一旦到了那个心里预定的时间,我迫不及待地剥开糖纸,吞下去,几乎噎着自己。我为这种急切而恼恨,希望自己此时能轻蔑地把这块糖吐出去,但结果,我总是略带羞耻地一遍遍吸吮糖块,直到它变成薄片,消融在舌尖。
我把教养理解为滴水不露的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