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和他将要干的事情如此实在地朝我头顶压迫下来,如同片刻前还在我脑海中的那些坍塌的矿顶。尽管天气依旧闷热,我还是摇起了车窗。街上的人漫不经心地朝这边看,看这辆过于鲜红的汽车,看那块安大略省的车牌,看我。我在他们脸上见到了爷爷的表情,见到了成百上千在我过往人生中出现过的人们的表情,甚至我自己,也曾遇见过这样的车子,而从玻璃和镜子的反光中看到同样的神色。此刻的情形是,我根本不属于他们的生活,我只是被装在这半红半透明的移动展示盒里面,在他们铺满悲怆的街道逗留片刻,然后就会消失,而他们的生活依然如故,不会有任何改变,我只是与他们无涉地穿过他们的生活。有一条无关紧要的河流携着漂浮的残骸匆匆而去,只有河岸是永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