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的房间,有城市文明的全套精工想像,原木地板壁挂液晶萤幕环绕音响,洗墙灯照住床头的两挂欧姬芙复制画,三面象牙白墙,抵住一面玻璃窗,那玻璃窗大得不合理,正对著她的床,海夹蓝携绿随光而来,人在其中,宛在水中央,她有时会错觉玻璃外某日将探来一颗巨人头脸,大手叩叩叩、叩叩叩,敲醒娃娃屋里的迷你女体玩具。「头家,」一整队装修工班争相说服背手跨过地上木条电线漆桶巡进度的他,「头家,太危险啦,风太大可能会吹破内,啊还有万一做风台也是啊。」这个来自城市的斯文人,至此对他们露出少见的无礼与无理:「我怎么说你们怎么做,屋子是我在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