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的确是突然,他站在书店门口,看高更画集的时候,突然理解了绘画。当然,那本高更画集是照相版的,可是,即便在照相版中,他也感受到了那鲜明浮现出来的自然。对绘画的热情使他的视野为之一新。他开始不断留意树枝的虬曲姿态和女子丰润的脸颊。一个雨后的秋日黄昏,他从郊外的铁道桥下经过。铁道桥对面的堤坝下停着一辆运货马车。一边走着,他感到这条路上已经有人走过。是谁?时至如今,没有必要再问他自己。在二十岁一的他心中,有一个割掉了耳朵的荷兰人,衔着长长的烟斗,锐利的目光一直盯着这幅忧郁的风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