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我是通过皮肤来辨认世界的文字的。世界在上面留下他的温情或愤怒的符号,用夏日的气息温暖他,或者用冰霜的牙齿吃捏噬咬他。然而,如此长久地被风揉搓,被风摇晃了一个多小时,冒冒失失地抵抗,我终于对我的肉体画出来的图画丧失了意识。仿佛被海潮上了光的卵石,我被风磨光,直至灵魂。我变成了使我漂浮的力量的一小部分,然后是一大部分,最后我变成了它的一大部分,最后我变成了它的全部,把我的血液的跳动和大自然无处不在的那颗心的轰轰作响的巨大搏动混为一体。风按照包围着我的那片灼热的荒芜的形象塑造我。它那倏忽即逝的拥抱给予我这块岩石中的岩石一根石柱或夏日里直入云天的一棵橄榄树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