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寻常事,我知道,堕地之时,死案已立,只是修短的缓刑期间人各不同而已。但逝者已矣,生者不能无悲,我的泪流了不少,我想大概可以装满罗马人用以殉葬的那种“泪壶”。有人告诉我,时间可以冲淡哀思。如今几个月已经过去,我不再泪天泪地的哭,但是哀思却更深了一层,因为我不能不回想五十多年的往事,在回忆中好像我把如梦如幻的过去的生活又重新体验一次,季淑没有死,她仍然活在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