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是这般被我牺牲了。
而我就被存宇,存宇被她,生生相克,物竞天殉。
我依旧晨起对镜梳妆,细细照料自己,或草草敷衍。
此后,日头将依旧东起西落。树红树绿,寒交暑,昼替夜,聚复散,谁没有了谁不行?
只是偶有一时半刻,窗外的花凛冽盛放,时钟嘀哒,或是风飘摇着从窗前过,寒鸦枝头无由惊起,我端坐,思潮洄涌,恍惚记起自己,也是曾有过故事的人。
而镜中女子,虽然曾青青子衿,虽然曾红酥小手,此时却肤燥面皱,垂垂老了。
我父,赐我以血。我母,铸我骨肉。使我以此六根,来于世。
但我此刻忽而厌憎,我嫌我这一介女儿身子,因了它,我从未片刻知道过自由。
我婉转铺排,极力挣,与图。但始终为它害,无由扑跌,与烦恼交握,堕于黯无尽日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