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随园的大门走出来时,看到山坡下老王站在车外和一个挎着篮子的妇女聊天。那个妇女头上裹着当地女人常见的红色头巾,与穿着红色冲锋衣的老王相映成趣。她可能是上山捡拾药材的。我慢慢地顺着山坡向下走。我没有回头,但知道身后的那座庄园在无声地坍塌。不,那不是灰飞烟灭,而是方生方死,海市蜃楼般的随风消散。我的心里星堕木鸣。老王和那个妇女相谈甚欢,慢慢地,我从这幅景象中看到了自己。我想我会去和老王养野鸭的。这是命运,一切都不是蓄意为之——谁让我已经学会了怎么分辨雄鸭和雌鸭的叫声?何况,在那样的生活里,我还可以不用再戴着一只悲伤的义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