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人并非是最宝贵的,人原是和草芥一样渺小的,却不像草芥那样自然安恬——人是充满痛觉的可怜虫。但是,人却有一个大大的目标——活着,要创造奇迹,无论何样的奇迹,都可以造出来。
所以,重要的不是收获,而是怎样收获。镰刀虽小,可以打败机器,可以汇成汪洋大海,打一场人民战争;人在战争中经受洗礼,变得意志如钢——她不知道,一再地体会渺小,对她的损害有多大,只是一味地感到,那些昂扬的精神太庞大、太具重量,自己这么薄弱,要将其承受过来,哪怕只是很少一点,也会被压死,因此她只能视之为与自己绝对无缘的东西。这样一来就抵触了,抵触到强烈,竟从那集体性的豪迈之中感觉到入骨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