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住了那个下午,一直记着。记住缓缓西斜的落日,它像个宰羊的,从我身上剥下一层皮,扔到地上,又低头剥着。我感到了疼,可惜地看着自己被越扯越长。天上一片昏黄,全是沙土。风突然停住,那些尘土犹犹豫豫,不知道该落下来还是继续朝远处漂移。我恍恍惚惚地站着,仿佛自己刚落下来,挨着地,又悠地要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