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轮在沉沉夜海里慢行,渐离香港,岛屿与灯塔渐远,四周漆黑,在没有星光的夜晚,难辨天色与海色。儿时的我幻想客轮被怪兽吞噬走向死亡之途,偶尔鸣起汽笛呜呜,似在宣示“我来了,我在”的最后挣扎。站在甲板,我对世界产生了不必要的迷惘,直到多年后始明白,幻想可能不是幻想,生命确似被怪兽吞噬,所不同者仅在于连宣示最后挣扎的机会亦欠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