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钟书瞧不起他的时代,一部《围城》已足清楚曝露,但他显然认定即使在最沉沦的时代里亦可以做最神圣的事情,学问、创作、阅读,他仍愿意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如果外在世界尽不足惜,钱先生至少会自信尽了本分,他做了自己想做的也应做的工作,抬头看天,它能够满足于天上的一片云彩。杨绛先生在《我们仨》里透露,钱钟书被征召担任行政职务,很懂得手快脚快地处理好一切会议和琐事,以便把“偷”来的时间做学问和写文章。这样子的孤傲,就像一位百姓在枪林弹雨里躲藏于一个洞穴,硝烟过后,走出来,挥手掸掸衣上尘土,耸肩笑笑,重新出发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