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开始当妈妈的时候,晚上躺在床上,常常想象一连串最可怕的事情:被水母蛰咬,尝到有毒的草莓,陌生人的微笑,掉入浅池塘。孩子可能出任何意外,光凭妈妈一个人的力量似乎不可能固守他的安全。等到我的孩子长大一点,我想象中的危险改变了:吸食强力胶,玩火柴,有人在学校的露天看台后面贩售粉红色小药丸。其实每天晚上都不睡觉,你也数不清失去所爱的人的方法有多少种。 对我而言,现在的境遇已经不是假设性的问题。当你被告知你的孩子得了致命的疾病,做父母的必然落入两种情况之一:一是你想挽救她的所有努力都是白忙一场,一是你的脸颊挨了一拳,你以为没事了,熟知世事难料,你得再次强迫自己抬起头来,继续挨拳头,因此,我们看起来可能很像受折磨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