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
>
小说
首页
人物
作品
句子
搜索
《味道·第一宗罪》经典句子
梁文道
共 70个句子,人关注
句子(70)
正是一套系统而艰深的科学知识。你不懂医学,没有受过专业的学术训练,就不可能做得成外科手术。同样的,我们也可以想象,或许未来有一天,你没有学过生理学与化学,不知道温度对感官的影响机制,不晓得苦味的构成方式,你就没有资格入厨做菜。
出自:
《味道·第一宗罪》
在每一个移民和每一个留学生的意识深处,都有几种小吃单纯浑厚的味道缠绕。于是他们一回故乡,首先想到的就是放下行李之后,要立刻奔向回忆中的小摊,直到东西进了口,才真真正正生出一股到家的踏实感受。在整个华人世界里面,香港、成都、槟城、澳门与台北,是小吃文化的五大都。尤其台北,穷过,于是晓得世道之艰难,一粥一饭得之不易,故再平常再粗野的材料也要用心做出丰富的变化,小吃本色在焉——你见过用海参做的小吃吗?富过,于是开始知衣食,不再专注于基本的温饱,口味变得细致了敏感了,虽小道亦有细节上的繁复讲究,不同店家的风格甚至流派也就渐渐成形。
出自:
《味道·第一宗罪》
他们靠天吃饭,没有任何足以抗衡自然之不测的办法,既不懂得耕种,也不晓得放牧,只好逐食而居顺应天道。今天发现这块土地再也打不到什么能够喂饱全村人的大型猎物,那便干脆拔营搬家,迁徙到另一处水草丰美的地方。许久之后,再返原地,自然会发现曾经果实落尽的树木早已回春,当年放它一马的小兽也早就长大成群。久而久之,这竟成了最能维护生态平衡的生存之道。
出自:
《味道·第一宗罪》
中国人的宗教观念很世俗,所以中国人的宗教场所也很江湖。
出自:
《味道·第一宗罪》
而且中国大概也是全世界第一个发展出繁盛餐馆业的国家,早在宋朝,杭州就出了不少人人向往的名店。那时节,一般欧洲人外食的唯一选择可还是简陋客栈里的粗汤呢,其高下先后不可以道里计。
出自:
《味道·第一宗罪》
茶室里最幽暗的角落,纵使客人根本无暇他顾,主人也必须拭抹得一尘不染;可是仲夏之际,一株百合花无意滴落在地板上的水珠,却应任其留存,因为“它暗示着水一般的纯净与清爽”。
出自:
《味道·第一宗罪》
当我老去,住在养老院或者看护病房,唯有记忆不变,始终存在脑海,比如说那年在挪威看到的北极光,吃到的鲸鱼肉排。体验是一次过的,却也是一辈子的;所谓难忘经验,它真能不灭,且随日月叠加抹上一层层虚构的油彩,因而更显璀璨。难怪现在会有这么多人把临终前的最后一餐当话题,他们都认为那是生命中的重大经历。已经到了快要告别人世的地步了,为什么还不能满足这小小的最后欲念?
出自:
《味道·第一宗罪》
他们会称赞一个人的朴实和惜物,低调而不张扬,却绝对不会把看得见的奢华当作品味,尤其不会把它视为绅士的品味。就以一双手工制作的顶级皮鞋来说吧,它是很贵,但它可以穿上十来二十年,这里头的学问不止是它自身的质量,更是你穿它用它的态度。首先,你会珍惜它,所以走路的姿势是端正的,不能在街上看见什么都随便踢一脚。其次,你愿意花点时间心机去护理它,平常回家脱下来不忘为它拂尘抹灰,周末则悠悠闲闲地替它抹油补色,权当一种调剂身心的休息活动(就算他有佣人,他也宁愿自己动手)。所以这双鞋能够穿得久,十年之后,它略显老态,但不腐旧,看得出经过不错的照料,也看得出其主人的爱惜物用。这叫做绅士
出自:
《味道·第一宗罪》
把日本看作古典中国的活化石,当然是种很大的误解,完全无视文化的殊象与发展,以为日本自唐宋以后就一成不变地呆立至今。此外,这种误解还产生了一个很危险的后果,那就是为日本日后的侵略找到了理据。
出自:
《味道·第一宗罪》
自从启蒙时代以来,撑起现代世界观的自由主义就告诉我们,人生蓝图操之在我,有没有意义、有什么意义全凭你自己决定。到了资本主义烂熟的阶段,人生变得更自由,意思就是更多的选择,而且总是和消费相关的选择。生命成了一趟购物之旅,而世界则是一个超级市场。我们不只消费杂货,甚至还消费爱情,因为我们用来计算理想对象的思维方式和计算一把牙刷优劣的办法是一样的。
出自:
《味道·第一宗罪》
我读历史学到的最大教训则是,每当你以为没有另一种可能,别无选择的时候,那就不妨看看历史,因为历史明白无误地宣示过其他生活方法及社会形态的存在。
出自:
《味道·第一宗罪》
你看袁枚的《随园食单》,贵为中国食经的经典,里面可曾出现过“中餐”这个词吗?
出自:
《味道·第一宗罪》
零食有两种,一种是晒晒太阳的时候,消遣永日。得用手细致地东剥西弄,不怕费一点工夫才尝那一口短暂的滋味。这种零食必须有格调有味道,例如菱角,例如现烤乌鱼子,因为它可能是一整个下午唯一不让人发呆的提神丹。 另一种零嘴正好相反,要甘于当配角,口味单调,同时又能引人上瘾,无意识地一口接着一口地吞。例如看球时吃的锡纸包装薯片,或者电影院必备的爆米花,它们实在是很平凡的东西,没有变化只有重复,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就是注定要停不了地一直吃下去,直到整包淀粉消耗殆尽,犹如我们不得不过但又乏味庸碌的人生。四年一度的世界杯和偶尔一场的好电影,就是这可怜生命的小小高潮了。在这样的高潮时刻,平凡的零食恰好对比出高潮的难能可贵,同时又提醒了我们那个乏味生活的存在。
出自:
《味道·第一宗罪》
他就断言大革命是个下半身颠覆了上半身的革命,物欲层面的感官享受代替了更高层次的细致感情,穷无止境的胃口则取缔了更上层楼的灵性追求。可是,那又是个《百科全书》之后的时代,文人相信理性非但能够为世间万物定下准则的位置,甚至能在这各种事物之中找出它自身依循的原理和准则。所以德??拉??黑尼叶一方面温和地讥讽大家好吃爱喝的潮流,鄙之为下;另一方面却又试图调解矛盾,想要为口腹之欲这种至为本能至为动物的欲望定出它的“理性”和标准。
出自:
《味道·第一宗罪》
十几年前,当我还在努力地写剧评的时候,常听同行赞叹纽约是个多么尊重剧评的地方,又艳羡纽约的剧评有多大的权力多高的地位。诚然,一出音乐剧或是一台话剧的生死往往就决定在剧评人的笔下。原本有机会演足一年的戏,只要《纽约时报》在它上演第三晚之后的早上把它说得一文不值,它大概就过不了第一个月了。香港的情况当然很不同,一套话剧可能在我的评论仍未见报的时候,就草草收场了。所以与其羡慕纽约剧评铁笔直断的威力,不如想想大家的底子差了多远,人家又为什么愿意信任评论。
出自:
《味道·第一宗罪》
世界上所有文化的饮食传统本来就是不断迁徙、变化和适应的。就如中东的串烧到了中国变成羊肉串,随着伊斯兰教到了马来西亚就是沙嗲,同一类做法到了不同的地方就该用当地的食材。日本又何曾有过土生土长的咖喱,硬要吃正宗“日式咖喱”岂不是件怪事?外来的风味本地化不一定是件坏事。硬要在广州吃顿正宗法国菜,还不如去源自广州的豉油西餐“太平馆”。那的“瑞士鸡翅”和烟鲳鱼真是想起都流口水。
出自:
《味道·第一宗罪》
想要把恶名昭彰的“饕餮之徒”变成令人艳羡的“美食家”;因为天生下来胃口奇大而来者不拒,并不算是艺术,只有经过教养的有节制有选择地品尝才叫做艺术。
出自:
《味道·第一宗罪》
什么叫小吃?顾名思义,就是一小碗一小碟呈上来,分量不大,几口吃完,点心一类的吃食。不应远图,不需慎重准备就餐前的心情,甚至也不该专门为了几家小吃店规划专门的行程。它是那种住家附近随处可见的邻舍聚脚地,早晨让人在上班前一边看报一边吃,下午让家长接了放学的孩子来此小啖两款点心。它也是你路过一道巷口,见炊烟从转角处升起,凑近一瞧,路边原来开了几张小桌,三两食客悠悠漫谈的所在。
出自:
《味道·第一宗罪》
茶室的尺寸,如此狭小,只有四叠半榻榻米,相当于十平方英尺。大家都说这是佛教精神的体现,非常有禅意。因为维摩诘居士就是在这么小的房间里接见前来探病的文殊菩萨以及其他佛门弟子8400人。看似不可思议,却是纳须弥于芥子,真正打破了俗世空间概念的限制。
出自:
《味道·第一宗罪》
其实北京食风的现状就是整个中国民情的结晶;一个词:浮躁。从国营百年老店的爱干不干招牌虚挂,到市场经济的突然爆发,这种情况几乎是必然的。赚钱,大家都喜欢,可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要是爱钱远远多过爱食物,迟早就不能再靠食物赚钱了。
出自:
《味道·第一宗罪》
1
2
3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