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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蛇》经典句子
溯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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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句子(572)
他会做很多无意义的事,明知道对他漫长的生命来说这样的事并无意义,却一直也没有中止,甚至还想延续下去。越来越不像冷心修行的妖。 只不过,是一个可以唤作父亲,可以对着他偶尔撒娇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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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痕
《遇蛇》
阴影很好的藏起了沈珏的脸,沈珏站了片刻,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他走的很快,如果不是木门打开时流过的寒气,许明世甚至以为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梦里他对着那个孩子,唤他的乳名。如果这不是一场梦,那么在很久之前,许明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有他的至交,有他的知己,也有那个小小的孩童,对他带来的礼物欢天喜地,用童稚的声音唤他——许叔叔。 许明世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老到一无是处,只能怀念从前。那些记忆里的细枝末节,曾经以为早已遗忘的东西,都在他老去之时,崭新的重现在眼前。那么清晰,那么真实,仿佛就是昨天。 原来,他从未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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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蛇》
沈清轩走过去掀起床帏,只见被子铺开,平平整整,只有中央处有些突起,果然是现了原形睡大觉。伸手将被子里的大蛇抱起来,沈清轩道:“别睡了,你又不用冬眠。”又提高音量,对着屏风外道:“小宝也别念书了,今天元宵节。晚上去逛夜集。” 伊墨恢复了人形,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小宝合上书本,笑容灿烂。沈清轩也笑着,手指在伊墨发丝间穿梭,屋子里炭火旺盛,宁谧的不似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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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蛇》
伊墨呆站在原地,望着那人影已消失的小路,望了好一会才转过身,仿佛喃喃自语的冲躲在屋里看戏的小宝唠叨一句:“他变坏了。” 小宝连忙垂下头认真端详自己脚尖,免得笑声溜出来,憋了好一阵才低低道:“您也好不到哪里去。” 伊墨“哦”了一声,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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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蛇》
柳延坐在椅子上,放下书,打量着自己的手,看了片刻,道:“不过是皮囊年轻的很,我……老了。” 柳延说,老了。 确实是老了。 他不过是个寻常人,却有了三世记忆,记得所有变迁的人与事,记得身边流走的光阴。身体还是年轻着,青春年少,正是大好时光。躯壳里却有了一颗苍老而布满皱褶的心,纹路密布,如一棵老树的年轮。记录了许许多多跌宕起伏。 太多的记忆与往事,流走的时间与崭新的空间,将他磋磨成了老人。 连亲生的孩子,曾经尊称自己父亲的孩子,都可以反目成仇的辱骂自己。 这个世界,对他不再新鲜。 一切都是时间的作用。 柳延侧过脸,望着身旁两人,缓缓道:“我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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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蛇》
伊墨哧了声,一副早预料的模样,沈珏被他一声“哧”的脸上彻彻底底红了,全无昨夜折腾皇帝时的冷静与沉着,只是个站在家长前被询问的孩子。 一如那年元宵夜,沈清轩指着胖墩墩的泥塑小狗儿取笑他,伊墨在一旁的那句:在长辈面前你就是这个。 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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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蛇》
季玖没有任何怨言,明知不该做的事还要做,明知不该喜欢却喜欢了,结局当然要泰然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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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蛇》
人活一世,都会犯错。不是所有的错误都需要原谅才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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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蛇》
他们头顶着头,鼻尖相对,嘴唇相贴,而后一动不动,静静拥着。像两只伤痕累累的小动物,贴在一起取暖。 即使明知道这些伤,都是对方给予,也没有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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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蛇》
如何信?信了又能怎么样?他除了知道他是妖,其余的一概不知。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是季玖。二十多年来循着一个方向,走到除眼前这条路,再无路可走的季玖。他的身后有妻儿,他的肩上有责任,他是要彪炳史册的季玖。这突兀出来的妖,是他的障碍,是他要跨过去的,要扫荡除尽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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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蛇》
作完这一切,再无事可做,伊墨重新躺下,在这人的棺木里侧躺着,面朝白骨闭上眼,一只手无所事事的搭在白骨之上,指尖微微勾挠不休,仿佛怀中并非枯骨,而是活生生的人,那人在他怀里看账目,他就闭着眼搂着他,手指在他身上轻轻挠着,搔挠通常会惹来怀里身子扭几下,摆脱了那作怪的指尖又继续看账目,看几页,又扭几下……明明是互相干扰的,却又仿佛就该是这样,天经地义,闲散安谧。 伊墨就这样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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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蛇》
回到山中院落,老仙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许明世与沈珏都在。伊墨站在院门处,静静扫过他们一眼,这些年,与他有牵扯的也不过这几个而已。 然而他想一起殊途同归的,只有一个。 老仙见他来了,一方瓷瓶装走了那一魂一魄,转身准备进房施法时,忍不住道:“小蛇,人妖殊途,何必强求。” 伊墨看着他的背影,道:“我想有人陪。”想有人能携手并肩,看苍山日落,看黎明前的星空,看人间悲喜。而不是一个人。 已经独自行与天地,太久了。 直到遇见孱弱书生,目光温柔,神色紧张,认真肃穆的道出一句:我们殊途同归,可好? 一句话让他尝过最温暖缤纷的色彩,又怎么能甘心回到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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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蛇》
伊墨盘膝坐在墓前,手指摩挲着墓碑,是光润而冰冷的。摩挲了片刻,也不知为何,就有些气闷。 说不清道不明的气闷。却又无处排解。 这世上唯一陪伴在身侧,体恤妥帖的人,已经入了土。他就是想说话,也无人可说,只能放在心里,无事时,自己将那些事,那些话,在心里说给自己听。仿佛一只反刍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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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蛇》
季玖想,自己有自己活着的意义。但这个意义,绝不会是毁了旁人。哪怕那是一只蛇。 季玖是这样想的,却不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他前世用了短暂的十三年,教会了那妖人间情爱,带着他与这吵吵嚷嚷的人间流连。 做妖成仙或许有很多好,在那妖眼里,却抵不过曾经相伴时的任何一天。 天堂太远,人间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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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蛇》
季玖回起脸来,看他片刻,开口单刀直入,“可愿意来我帐下效力?” 沈珏愣了一下,立即道:“当然。” 他应的过于爽快,季玖不自觉的眯起眼来打量着他。 沈珏立时就知道事态不好,虽不知为何,爹爹却是怀疑自己了。那样眯眼的动作,在前世的爹爹一旦有了这样的神情,心里指定是在谋划什么着的。沈珏对他那样狐狸般眯眼的动作,是觉得既熟悉的想哭,又觉得害怕。他一百多年前,就怕极了这样的表情,通常沈清轩露出这样的神情,下一刻他都是要遭殃的。 相距一百多年,小宝也知道自己比眼前的季玖大了好多岁,却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份敬畏之情不曾减去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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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蛇》
伊墨静静站着,眼前的大红盖头让世界变成了鲜红。 宛如流动奔涌的鲜血,蕴着蓬勃的生命力,鲜活生猛的灌入他的身体,转化成生存的动力。心口有一股一股的酸涩,眼眶里却潮湿起来,仿佛枯竭的生命被催化,汁液丰沛。 “傻子。”盖头后面,伊墨的声音响起,淡漠的语气掩去了所有情绪,问他:“为什么要娶我?” “要和你在一起。”傻子柳延在盖头前面站着,认真回答他:“沈珏说,拜了天地成了亲,我们就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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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蛇》
他一无所有,最后仅有的,只剩坚持到底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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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蛇》
那是他的伊墨。千年修炼,洗净铅华,有着很长很长的年岁,却返璞归真像一个小孩般的伊墨。 当他自己也会用一双返璞归真的眼睛观望世界时,他想要走去抱着这个孩子,牵着他的手。然后一直一直往前走。 只要这样想一想,心底就变得柔软起来,心脏都仿佛融成了一滩水,任何苦痛和仇怨,都在这样的柔软里化成了烟。 就是这样柔软的心情。 现实却要他作出残忍的事,将这样的美好粉碎毁灭,要将这从未害人的蛇逼到绝境,逼到无路可走。这样他才能继续牵着他的手,即使那已经是伤痕累累的一双手。 “你不要怪我。”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无声地在心里重复再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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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蛇》
傻子没有才学,不会舞文弄墨,不能作画,亦不能吟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即使他努力教过。教了很多次之后,漫卷纸上,也只有歪七扭八的满满两个字:伊墨。 两百年前,这人说:我们殊途同归。 那时候他没有意识到,这是他漫长生命里,听到过的最美的情话。所以抱在一起时,会觉得安谧。进入他时,会觉得安心。 仿佛黑白色的人生被扎进一根不可拔出的钉,那颗钉子带来了缤纷颜色,并将这些色彩牢牢的固定在他的世界里,从此无法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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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蛇》
许明世捧着柳延递来的热茶,忽而沉静下来,之前不知该如何劝慰而生出的繁乱心思瞬乎消失无踪,他想柳延或许不需要任何人劝慰,他心中清楚所有的道理。只是理智绕不过情感,所以他才会做出一连串,明知徒劳无功也要去做的事。 许明世这样思忖着,缄默着。坐在一旁的柳延仰头看着不远处的山林,却缓缓道:“幸好这时不是我一人。” 许明世愣了一下,转过头。这几乎是一种感谢的语气了。他想,沈清轩也会有这样孤独的时刻,并因为这样的孤独,而对身边多出的另一个人心怀感激。 谁都会有这样的时刻,仿佛被天地所遗弃。许明世微笑起来,道:“我一直以为自己老而无用,现下来看,好歹还是有些用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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