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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经典句子
骆以军
共 10个句子,人关注
简介
句子(10)
在我这样的年纪,绝对不少一些因为细故而成为陌路的昔日故交。他们像是鱼身上的鳞片,在我年轻时不以为意地从身上刮除,刮除的同时,我也将那交缠编织在一起的某一段时光的自己,从记忆的光滑肚腹上刮除了。那些鳞片缓缓地下坠,沉进最黑暗无光的海底。
出自:
骆以军
《我们》
它像是对着一桥之隔的那座大城市,捏皱了的,一个便宜许多的模仿。但这模仿似乎只到某一个年代便停止了。小镇里的人恍然大悟,他们只要搭车进城,便可以混迹在那座大城市的居民当中,无需将自己的小镇打扮成大城的缩影或赝品。我的小学、中学时光,几乎我身边所有的同龄少年,全和我一样困局在这座封闭的小镇里,所有人的家像小红光点散步在最精微的卫星照片上,那张地图是繁琐逼仄像挤在一团的猪下水。没有人能提供给你一个遥远陌生、蒙着雾光的、“远处的他乡”。这使我的少年时光,既缺乏一种远眺的想象力——那种铁道少年或港口孩子的想象力;也不幸失去了另一种,置身于某一古街、历史城楼、老教堂或老庙宇……描勒出时间感饱满之城街地图,那样的“大城市教养”。
出自:
骆以军
《我们》
我突然觉得,她是那种。玩餐桌上先生孩子抱怨今天的冬瓜排骨汤或炒茄子难吃死了,她也不会动怒,只是默默把汤整碗端下去的妇人。
出自:
骆以军
《我们》
弗洛伊德《图腾与禁忌》:
……第一种联想方式是在仪式的行动中,和揣拟的对象或结果有着相似性。……在爪哇的某些地方,当稻米即将开花的时候,农夫们带着妻子在夜晚到达他们的田园,藉着发生性关系来企图勾起稻米的效法来增加生产。
……第二种样式中的联想法则是以“传染性”替代“模仿性”。当获得敌人的头发、指甲、废物或一小片衣服,以某种残暴方式对待它们,其伤害将如数发生在敌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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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以军
《我们》
说来真像一个四处乱搭、许多片子同时在拍摄的片场。我们知道或不知道地,匆促换装地在不同剧情的摄影棚之间赶场串戏。不一样的人生。有时会穿错制服,有时或许慢慢忘了不同故事之间的时差换算。我最恐惧的一幕或是,在那钻进钻出、颠倒换串的某一次,走进了整个片场的最深角落。在那无可回身的走道遇见某个故人,彼此想起了什么,黯然地互望一眼:“不想就过了这样的、这样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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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以军
《我们》
那最终总会积淀成一种故事炫技后面的某种时间感知的哀伤——每掐破一粒色泽艳丽的故事胞囊(一个人名),那不止是掐破之瞬的轻微讶异或刺激触感,成为残骸的荚壳和流淌而出的脏兮兮的什么必然摇晃了并修改了、顺势抚摸了这些故事的心灵。当一百粒胞囊被顺次捏破,那些被吸去了身世的人名们,自然形成了一片饱胀与荒芜并置的故事废墟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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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以军
《我们》
当那位老外(外星人)这样对大卫说:“我们常如此羡慕人类,他们那么珍视且保护所谓的‘心灵’,亦如此庞大的艺术、文学、算术去描述它。我们总在困惑,那究竟是什么?”时,我忍不住在这意外的独处时刻里战栗并生理性地流起泪来。像我们这样人造人,在这个风声鹤唳的大瘟疫年代,在这隔阻、恐怖,猜忌的气氛里,每日像吃梦兽那样大把大把吞食着“一场瘟疫景观里人类的各种变貌”,是不是只缘于一种孤独的童话式向往:“变成真正的人类。”一个全称目睹大灾难时代的人如何像液体流逝般失掉尊严、仁慈、畏惧、缄默……悲惨画面的,真正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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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以军
《我们》
或是那之后,每回我必然面红耳赤地,拎着一包换洗的脏衣物,像羞耻的嫖客闪进隔壁的洗衣店。我不知道其他那些大学男生是否和我同样心机——只为了在那昏黄的灯光里,可以有一瞬间,恬不知耻地盯着那张美丽的脸,好好看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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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以军
《我们》
当所有人都离去了,那种近距离用身体干拐子抢位置或按捺性子以换取一种较大便利流动的惯性,突然被一整片空荡荡的黑暗之城取代(只剩下无人提款机、街角的麦当劳、便利超市里一脸孤儿表情的大年夜工读生,以及地底冷寂空荡的无人捷运站),你突然像一只不断吵着“这杯茶好浓,颜色好深”的茶包,被提起来放进一个冷水玻璃杯里,那些嘈杂、厌烦甚至憎恨的城市记忆,从你的身体里头、壳里,一小股一小股地晕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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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以军
《我们》
有一些故事如白鲸潜航于深海下面,我们像被海风盐蚀得满面枯槁的老渔夫,成日价被那些虾蟹螺贝海藻小鱼般的新闻八卦塞得满耳满眼。偶然地,那么无从预期地,那个故事像一具完好壮丽的身躯,从时间的无意识洋流里破浪而出:哗! 我们只能崇敬且感激地注视那纯洁而元气淋漓的故事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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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以军
《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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