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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曰》经典句子
柏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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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句子(147)
真正失败的原因,恰恰就在英明领袖身上。将领如猪,是谁任命的?难道是敌国介绍?一个靠猛烈摇尾取得高位的人,他的拿手本领就是摇尾,而不是作战。马屁拍得不舒服,可以责备他;作战不能取胜,怎么可以责备他?真正应受责备的,应是英明领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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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曰》
我们同意范睢是一位危险人物的看法,问题是,在专制政体下参与政治斗争的每一个人,没有一个不是危险人物。范睢必须夺取魏冉的高位,才能实施他的外交政策。犹如司马光必须夺取王安石的高位,才能废除新法一样。 魏冉对秦王国(首都咸阳)开疆拓土,诚然有很大贡献,然而,再大的贡献都不能允许他「专权横行,骄傲贪暴」。司马光却认为只要看他拥立国王和烜赫功业的份上,他的官位就应该是铁铸的,神圣不可侵犯。而我们认为,一位女大亨加上四位男大亨,当权四十二年之久,也应该欠起屁股了。司马光所以有如此想法,只因为「专权横行,骄傲贪暴」的直接受害人,都是无权无势的普通平民,而当权派竟被一个小人物赶下台,打破「贵者恒贵,贱者恒贱」铁律,司马光就忍不住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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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曰》
法国拿破仑复活,这位军事天才岂能指挥现代化战事?蒙古铁木真复活,他岂能再打到波兰?面对新的形势,必须有新的头脑。邱吉尔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竞选失败,曾说:「一个对首领恩德容易忘记的民族,是一个充满活力,不可轻侮的民族。」而在中国,儒家学派的唯一法宝,竟然全是古人古事,全是今不如古。只有患老昏病的人,才不断惋惜昔年风光,中国文化已走到了这个可悲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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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曰》
赵、魏、韩三大家族,瓜分晋国,司马光断定,如果周国王不加封爵,他们如果自称为封国国君,那就是叛逆,遇到像姜小白(齐国十六任国君桓公)或姬重耳(晋国二十四任国君文公)这样的人,就会兴兵讨伐。然而事实俱在,楚王国首领早就自称和被称国王,并没有人封他,那可是最早的和最典型的叛逆,而且跟姜小白、姬重耳同一个时代,撞了个正着,姜、姬二人岂敢给楚王一记耳光?对称「国王」的叛逆,都干瞪眼,怎么能预卜对不过称「国君」的叛逆,就动手把他干掉?封国林立下的国君们,他们自己互相攻杀,大吃小、强吃弱,从没有人因为谁是国王加封过的「圣贤的后裔」而饶了对方的。怎么偏偏赵、魏、韩会由于是国王加封的而没人敢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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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曰》
根据贾谊的分析,指出个人的品德修养,并不足以扭转环境的压力,这种思想是一种对儒家学派礼教万能的挑战。 然而,贾谊基本上仍是儒家,所以他仍排斥「法治」。这种「法家」和「儒家」的争论,经贾谊把它抬到金銮宝殿之上,希望用政治力量,达到目的。然而二者并不冲突,犹如鸟之有两个翅膀,才能飞翔,不应引起争论的事,竟引起争论,主要原因,在于每一个翅膀都自命不凡的认为另一个翅膀是邪恶的,有了它不但不能飞,反而会被跌死。没有它不但能飞,反而飞得更高更漂亮。 不久,儒家学派获得政治支持,大获全胜,然而却发现如果不使用法家那一套,国家就要稀烂,遂出现一系列的「外儒内法」的政治家和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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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曰》
李斯自恃他的忠心和辩才,赵高何尝不知道李斯忠心!至于辩才,李斯的奏章即令到了嬴胡亥面前,也不能救他一命。 从奏章上看,秦王朝的建立,彷佛李斯一手完成,那么,置嬴政于何地?专制封建政体下,天下只有一个人才,就是「领袖」。功归于上,或许还可自保;功归于己,纵在平时,也会招祸,何况缧絏之中?李斯对官场如此陌生,三十年宰相,可是白干。即令不会激起反感,嬴胡亥成见已深,岂会采信一个囚犯的一面之词? 哪一个囚犯不喊冤枉?谁敢推翻案卷里调查所得的「确凿」证据?嬴胡亥真想了解真相,何必派人覆查?和李斯亲自面对就行了,但嬴胡亥岂是肯面对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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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曰》
在安土重迁的农业社会,跟崇古畏战的儒家系统当权两种条件之下,疆域不丧失已算幸运的了,根本不可能扩张。 而中国疆域在纪元前一世纪竟然扩张到两倍以上,使中国原始的国土广达五百万方公里,原因在于那时中国有一位雄才大略、意志坚决的领袖刘彻,完成一项千古英雄功业。罗马帝国的扩张,历时数百年,正是所谓「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而中华帝国这个庞然大物的本土部份,却几乎由刘彻一手完成。他所扩张的疆域,以后很少变动(直到十八世纪清王朝,中国领土才再作两倍以上的扩张,构成二十世纪中国的疆域)。在这方面,刘彻不只是一个普通帝王,还是一个英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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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曰》
吴起何负于鲁国(首府曲阜「山东省曲阜市」)?被疑逃亡。何负于魏国(首府安邑「山西省夏县」)?又被疑逃亡。何负于楚王国(首都郢城)?更遭杀身之祸。吴起的遭遇,正是一个封建社会中,心直口快,胸无城府,却既有能力,而又正直的知识分子的悲剧。杀妻求将,从稍后再没有人抓这个小辫子,可证明只不过是政客们所使用的一种斗臭手段。鲁国在他手中不再受侵略,魏国在他手中强大,衰老的楚王国在他手中得到重生。忠心耿耿,才干之高,历史上很难找到匹敌,竟不容于当世,不禁为吴起悲,也为那些国家悲。伏到国王尸体之旁,能在死后复仇,这种智谋,也无人可及。如果有一个国家能对他始终重用,历史可能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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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曰》
胆小如鼠之辈,因为坚信对手不能翻身,才忽然胆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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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
《柏杨曰》
这种精神在中华人社会流行最广的武侠小说上,充分表达,江湖好汉醉心的是,从古人「秘笈」中寻求武功,很少自己发明武功。而且,门徒的武功再高强,也永远高强不过师父。这件事情如果倒转过来一想,事态就十分严重。那就是中华人已被命中注定:一代不如一代,精华在「古」,越现代越功力不济。这种发展违反进化原则,祖师爷如果可以一跳三丈的话,最后一个徒孙,大概一寸也跳不起来,只因门徒不能胜过师父。于是「尊师」跟「重道」同等,「师」与「父」 合一,有创见或企图突破,就是「背叛师门」,将受到唾弃和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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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曰》
我们并不歌颂张仪、苏秦,理由跟儒家系统不同。他们主要的缺点是他们根本没有立场,也没有理想,不过是官场上,靠条陈过日子的两大政客。但他们毫无凭藉,唯一的凭藉是自己的能力。笼罩中国数千年之久的封建社会,司马光所赞誉的礼教——贵者恒贵,贱者恒贱,到此被这一群不安于礼教的小人物突破,而且还发生实质上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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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曰》
因为自己懦怯,所以也绝不希望别人勇敢,因为别人勇敢,恰恰反衬自己胆小如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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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曰》
白起最大的罪恶,是长平(山西省高平县西北)杀降。然而,对秦王国(首都咸阳)而言,他功勋盖世。他之拒绝担任大军统帅,可能是在斗气,也可能确实预见到必不能胜。秦王国对败军之将,处分严厉,他不敢冒这个险。但更有一种可能是,他真的患病。问题是,专制体制之下,不允许任何人有个性。白起胆敢拒绝君王恩赐的高官,已犯了大忌(轻视官爵就是轻视君王,君王全凭这个法宝维持他的权威),而在被贬逐之后,竟然仍不满意,还发牢骚,这种行为,谓之「怨望」。因此,官场中的狡狯之辈,一旦受到迫害或委屈,不但不敢表示不满、口吐真言,反而诚惶诚恐,自认「臣罪当诛」和「天王圣明」。希望首领肯定他的忠贞不二。重罪或可免死,轻罪或可重新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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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曰》
凶暴的流氓——不管他是君王,或是黑社会头目,最大的变数是一样的,翻脸比翻书还要快,上一分钟还对你推心置腹,作出千金一诺,使你感动得愿为他效死,下一分钟他已把利刃插入你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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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
《柏杨曰》
「天无二日,民无二主」的单一观念,常使中国人要当「人上人」,而团结需要的,却是要每个人都当「人中人」。有平等,才有团结。必须互相尊重,才有平等。强梁的一方,必须不仗势欺人,才能互相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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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曰》
周勃跟韩信、彭越,有同一的遭遇,属于「有人检举型」。这个「有人」,是隐藏在高位的杀手,韩信的「有人」是刘邦,彭越的「有人」是吕雉,周勃的「有人」当然是刘恒。唯一不同的是,刘恒目的不在杀他,而只在灭一下他这个「忠厚长者」的威风,教人瞧瞧谁是老大。然而,周勃如果没有黄金二万两,如果儿子娶的不是公主,几场苦刑拷打下来,他就无法避免「攻破心防」「坦承不讳」「自动招认」(贯高先生那种铁石人物,是人间异数,我们敬他、爱他,为他垂泪,但不能希望每个人都是他)。铁证如山的供词,摆在公案之上,刘恒包管跟嬴胡亥对李斯的醒悟一样:「他妈的,原来是真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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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曰》
董仲舒这项「对策」,经刘彻采纳后,就成了神圣的「国策」。一个巨大转变,在不声不响中产生,曾发出万丈光芒的思想学术自由的黄金时代,开始沉没。 代之而起的,是漫长单调的儒家思想的黑暗时代。在此之前,中国学术界跟古希腊一样,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在此之后,中国人开始被儒家学派控制,随着岁月的增加,控制也越严密,终于完全丧失想像的空间,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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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曰》
一个壮汉受到刺激,提刀就上,是武氓;一个知识分子受到刺激,提笔就写,是文痞。成功不过出了口气,失败顶多赔上性命或尊严,血流三尺,影响还小。国家领导人如果不能自我克制,怒火不但可能焚身,也可能焚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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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曰》
弱小国家,有弱小国家的立国之道,千千万万,不可横挑强邻。违犯这个原则,一定挫败,甚至覆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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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曰》
司马光这种论调,使历届王朝政府,都拼命强调「品德」,结果大多数都毁于庸才之手。因为人心复杂,二分法既天真而又简单,一个人身上的邪恶与高贵,固同时并存,在盖棺之前,无法化验,也无法提出分析报告。只有一个方法可以防止邪恶,那就是民主制度和法治精神,用选举和法津来控制他的邪恶程度,同时也用选举和法律激发他高贵的品德。然而司马光那个时代,却没有民主,法律更没有力量,使司马光只好诉诸抽象原则。于是,我们困惑(不是责备):以司马光学问的渊博,为什么没有冒出一点民主法治的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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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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